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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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讲史堂第三百四十二期】（你不知道的大案第35讲）

中国无数的悍匪中，神枪万光旭绝对列在前三位。

白宝山手持半自动步枪，不过1对5名警察；魏振海手持勃朗宁手枪，被2名民警就收拾了；万光旭手持1把手枪，竟然对抗37名军警。

1个人单挑1个排，还造成参战军警5人牺牲、6人重伤致残，创造了悍匪的记录。

即便在全世界，这样的悍匪也是极少见的。

听萨沙说一说吧。

中国民间有很多悍匪，数量绝对超过大家的想象。

他们中的一些武功厉害，比如雷国民；一些枪法高超，比如白宝山；一些智商很高，比如检察官陈平；一些具有极强的心理素质，比如田明建。

这些人本来都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成为优秀的军人、警察、商人甚至官员。

最终，他们没有走上正路，成为为祸人间的匪徒。

围捕万光旭之时，他已是身背人命的逃犯。

万光旭，外号老牛，时年27岁，江西省永修县人。

出生于1970年万光旭，从小就不同于常人。

同村的朋友回忆，万光旭几乎擅长所有运动，上到足球篮球下到跑步游泳。

并非万光旭是什么体育神童，而是他具有非常强的运动神经。

因这一特点，中学期间万就被推荐去体校。

经层层选拔，万光旭进入市体工大队，成为气手枪25米速射项目运动员。

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

在25米距离，运动员使用小口径速射手枪高速连射60发子弹，然后计算环数。

射击期间，运动员一共射击6组，每组10发，分别限制在8秒、6秒、4秒射出。

大家可以想一想，在4秒钟内射击这么多子弹，还要尽量打的准，自然非常困难。

经过2年的训练，教练对万光旭非常满意。

教练认为，万光旭是少见的天生的射手，除了精湛的枪法以外，更难得是他心理素质非常好。

大型比赛比如全运会、亚运会、奥运会这种比赛，能参赛的运动员都是精英，枪法都是极强的。

这些比赛的关键，就看你的心理素质如何。

大家都知道，气手枪奥运冠军王义夫枪法极佳，但心理素质不好，最终一败涂地。

在96年奥运会上，王义夫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当场晕倒，最终丢掉了金牌。

教练认为，任何比赛都没有见过万光旭紧张。

万光旭的枪法呢？自然很厉害。

业余时间，他去郊外以打飞鸟自娱自乐，基本都是枪响鸟落。

这样按部就班训练下去，万光旭不愁拿一个全运会甚至亚运会奖牌，将来至少做个教练，丰衣足食。

此人暴烈的性格毁掉了这一切。

运动员文化程度不高又孔武有力，遇到事喜欢用武力解决。

在体工队期间，万光旭就经常和人打架。

1994年，24岁的王光旭和1个女游泳运动员恋爱。

几个月后，女孩受不了万光旭的臭脾气而分手，跟了1个英俊的足球守门员。

王光旭气急败坏，认为是这个门将勾引走了自己女友，上门将这个小伙打伤。

好在这小伙身体很壮，只是受了轻微伤。

伤人后，万光旭被公安局抓走拘留了1个月。

体工队有自己的制度：运动员被拘留或者入狱，立即开除出队。

于是，万光旭就被赶出了体工队。

离开体工队以后，王光旭不愿意回到农村老家，留在在城里混社会。

王光旭心狠手辣，凶悍蛮横，又会玩枪，一般小流氓对他畏惧三分。

一来二去，万光旭就有了一些名气。

期间，他因打架、盗窃等又被拘留数次。

万光旭的父母见他如此闹事，赶忙给了娶了1个媳妇。

可怜的老人认为，万光旭有了家应该会收敛一些。

谁知道，婚后的万光旭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本加厉要做大案。

王光旭曾经对同伙说：其他我都不会干，就会玩个枪。

会玩枪能干吗？当军人警察咱们没门路，就只能去抢了。

1995年11月4日，他和几个同伙流窜到广东从化，伺机盗窃了1名民警的64式手枪。

有了枪，万光旭胆子大了十倍。

随后1年多内，万光旭化名龙啸天，连续作案多起。

他们持枪抢劫多辆高档汽车，高价卖掉挥霍。

这段时期万光旭有的是钱，生活极为淫靡，光是情人就包养了4个。

他的媳妇明知道丈夫四处搞女人，也从不敢抱怨半句。

一次，他同1个情人在岳父家（萍乡市上栗镇龙合村）的后山打野炮，被岳母柳桂文撞见。

柳桂文实在看不过去，就骂了他几句:你要胡搞，也去别的地方。

怎么跑到我家门口来搞！要是给亲戚朋友看到，我们还怎么在村里住。

太过分了。

谁知道，凶狠的万光旭竟然掏出手枪，顶着岳母的头。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再罗嗦，老子1枪打死你！

柳桂文吓得一声敢不吭，转头走了。

赃款很快挥霍干净，万光旭去作案，在1996年绑架了1名澳门老年商人，勒索巨款。

期间，澳门商人家属报警。

刑警经过侦查，破门而入救出老人，抓住了万光旭的几个同伙。

万光旭的运动天赋，救了他一命。

他反应极快，抢在警察冲进来之前跳窗逃走。

在逃亡期间，万光旭遭遇1名公安巡警盘查。

他做贼心虚，居然掏出64式手枪就打。

巡警措手不及，当场他当场打死。

由此，万光旭被江西、广东两省联合通缉。

作为被通缉的重犯，万光旭却毫不在乎。

1997年6月25日，他持枪袭击了1名民警，抢走了他的64式手枪。

显然，万光旭抢劫这把手枪，是为了继续网罗党羽做新案子。

万光旭凶恶狠毒，却颇有几分爱子之心。

明知道去岳父家不安全，他也经常趁夜回家看看2个儿子。

根据这一线索，警方判断万光旭肯定还会回家，重金悬赏万的岳父母提供线索。

对万光旭本来就极为痛恨加上重赏的诱惑，岳父黎金来很快表示愿意同警方合作。

1997年8月14日17点，萍乡市上栗区公安分局接到黎金来举报：今日凌晨1点左右，万光旭从外地回到家里。

万光旭随时可能离开，分局立即决定进行抓捕。

黎金来家所在的上栗镇龙合村地形复杂，加上村子太小，警方根本无法在村内埋伏。

警方决定暂时不要惊动万光旭，等他的岳父黎金来明确提供情报以后，再进村抓捕。

经过简短商讨，21点30分，武警上栗区中队接到公安分局的电话，要求做好战斗准备，等待上级命令。

指导员唐绪荣马上集合部队，检查武器，进行思想动员。

30分钟后，担任此次行动总指挥的吴万清赶到上栗（萍乡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同他一起来的还有3名刑警。

刑警副支队长吴万清、武警支队参谋长付洪生、公安副局长胡世燕三家联合，组成了联合指挥部，决定马上行动。

参战的地方民警、武警、刑警共37人之多，分为10个战斗小组，每组3到4人。

万光旭有枪，指挥部决定等到凌晨4点（所有人都入睡）以后，再进村抓捕。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比较草率的。

除了几名本地民警以外，参战的武警、刑警均是第一次来到该村。

他们对于黎金来家房屋结构完全不了解，对于村子的情况也不熟悉。

这种情况下，较为稳妥的是诱捕、智捕或者在村外伏击，甚至可以使用狙击手，而不应该胡乱强攻。

敌人在暗我在明，万光旭是烂命一条的亡命歹徒，必定会顽抗，警方是很容易伤亡的。

万光旭藏身的是农村常见的3层楼房，钢筋水泥结构，非常坚固。

楼房外是一个院子，有较高的土围墙，里面养着狗。

一旦有陌生人进入院子，狗就会叫，惊醒屋内睡觉的人。

院子内的楼房中房间、楼梯众多，还有多个阳台，易于躲藏和转移。

相反，警方抓捕难度就很大，光是一间间搜索房屋就不容易。

同时，楼房正面是一片低矮稻田，房屋的两侧不过几米是另外两家的楼房，参战军警无法有效隐藏自己，完全暴露在屋内人的枪口之下。

房屋后面是竹林和灌木丛可以隐藏，却也便于万光旭乘虚逃走。

根据黎金来几小时前的情报，万正在2楼西边的房间睡觉。

根据部署，6个组在围墙外形成包围圈，防止万光旭逃走。

刑警大队教导员余伯群、武警实习排长洪高炉、战士袁自良为第1抓捕小组，进入房屋实施抓捕。

根据约定，黎金来会来开门，带领军警赶到万所住卧室门口。

另外3个抓捕组，则作为掩护和策应，一同进入房屋。

因我方有37人之多，万光旭只有1人，显然此次抓捕必胜无疑，军警不觉都有了轻敌的心理。

根据情报，万光旭只有1支64式手枪。

64式手枪威力弱、射程近，是著名的小砸炮。

鉴于万光旭只有垃圾小手枪，我方也没有重视。

除了少数军警装备81式自动步枪以外，其余均是使用54式、64式和77式手枪。

这样一来，大部分军警同万光旭相比，就没有火力上的优势了。

16日凌晨5点，3个抓捕组翻过围墙进入院子。

按照约定，万光旭的岳父黎金来应该来开门，但黎并没有出现。

抓捕组进退两难，被困在院子内。

农村每家都养狗，黎家的狗很快大叫起来，随后邻居家的几条狗也叫起来。

这样一定会将万光旭吵醒，但也没发后退了。

很快，黎家1楼的灯亮了。

听到狗叫的万光旭岳母柳桂文，打开后门查看。

刑警大队教导员余伯群和武警战士袁自良，顺势挤了进去，其余军警也一拥而入。

柳桂文大叫：你们干什么，我女儿和女婿都不在家。

糟了，这不是给万光旭报信吗！

第1抓捕组刚刚摸到1楼的楼梯，教导员余伯群就听到楼上，传来清晰的手枪上膛声。

哎呀，看来万已经发现了军警，做好了枪战的准备。

余伯群立即将走廊和厅堂的电灯关掉，抓捕人员纷纷摸黑冲向2楼。

一群人刚刚爬上2楼，突然间滚下来2枚手雷。

万光旭曾经向广州的歹徒，购买过多枚手雷。

这个情报是警方没有掌握的，自然也没有准备。

在黑夜的战斗中，手雷往往比枪械更有用。

在爆炸前，依靠夜色掩护的手雷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即便爆炸后，因为手雷没有弹道，被炸的人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轰！轰！两声巨响，冲在前面的刑警叶培旺、余树荣被炸成重伤，血流满地。

慌乱中从2楼逃下来的黎树林（万犯的小舅子），也被当场炸死。

刚一交火，就有2名刑警受伤！

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就这样打响了。

面对歹徒的手雷袭击，实习排长洪高炉与3名民警并没有畏惧，勇敢的向楼上冲。

其他的军警，则迅速救助伤员撤退到1楼。

黑夜中室内枪战，双方都近在咫尺，距离不超过5米，是最考验枪法和心理素质的。

仓促遭遇就必须抢先开枪造成对方死伤。

如果你不能1枪击中敌人，自己就非常危险。

近距离交战，谁都不可能像日常打把那样缓慢瞄准射击，而都是随手瞄准后速射。

这对于枪法的要求，就非常高了。

同时，这种打法也特别强调心理的稳定。

短兵相接中，即便枪法再好，谁死谁活仍要碰运气。

说通俗一些，任何1个神枪手。

也不能保住下1秒自己还能活着。

如果心理紧张，就极容易造成射击动作变形，射击精度大降。

随后的交手中，万光旭体现出强于军警的枪法和心理素质。

这也是他多年运动员和匪徒生涯中，逐步练成的。

投掷手雷的时候，万光旭是在3楼。

见军警往3楼冲，万光旭迅速从3楼跳到2楼阳台西南角，准备再跳到1楼的草堆逃跑。

武警上栗区中队司务长石礼勇等3人，发现楼上有人，果断用自动步枪扫射。

听见枪声，万光旭立即滚倒，子弹没有击中。

于此同时，万光旭迅速扔出1颗手雷。

手雷落在石的面前，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如果石礼勇只为保命，完全可以不顾别人死活，自己立即卧倒。

英勇的石礼勇不顾自己安危，用力推开身边的年轻武警战士钟华和1个公安（他们都没看见手雷）。

轰！手雷爆炸了，24岁的石礼勇倒在血泊中，当场牺牲。

后来大家才知道，抓捕的8月15日是石礼勇结婚的大喜日子。

为了执行任务，石礼勇主动推迟婚期。

对此，未婚妻也表示理解，很支持未来老公的事业。

万万没想到，未婚妻却永远也等不到婚礼的那一天。

万光旭很狡猾，并不在一个地方多停留。

每次开枪或者投弹后，他立即转移阵地。

这也是中越战争中，老兵们的作战经验。

这样最不容易被对手击中，也最容易打击到敌人。

5点12分，万光旭又跑到阳台东面，准备往下跳。

这里有多名军警埋伏，如果万光旭跳下去或者露面，就有可能被当场击毙。

这个家伙冷静又狡猾，先丢下一颗子弹，然后观察了几秒。

听到子弹落地，几个军警伸头查看。

万光旭间楼下有人影晃动，二话不说扔下一枚手雷。

轰！手雷正好在人群中爆炸。

2名公安人员和1名武警猝不及防，全部被炸成重伤。

短短几分钟，先后有5名军警受伤、1人牺牲，万光旭则毫发无伤。

好在，万已经用光了所有的手雷。

他拔出64式手枪，准备强行突围。

投弹以后，万光旭迅速从2楼阳台攀爬到3楼阳台。

正在3楼阳台的军警看到有人影闪过，立即开枪扫射。

万光旭不敢还击暴露目标，顺着楼梯快速逃到1楼，试图从后门逃出。

此时，武警战士袁自良正在1楼搜索。

所谓将在谋而不再勇，这小伙子非常聪明。

听到万光旭脚步后，袁自良没有胡乱开枪，也没有大声呼叫支援。

他静静藏在餐桌下，等待时机。

万光旭冲到1楼，因屋内一片漆黑，他没有看到桌下的袁自良。

袁自良抓住机会，用77式手枪果断开枪。

双方只有几米，呯！子弹准确击中万光旭的腹部。

中弹以后，万光旭顾不上还击，侧翻滚入东边后房。

袁自良这一枪打的很准，子弹穿透万光旭腹部，打穿了肠子和多个器官，造成了重伤。

换成一般人，此时只能投降了。

生性凶悍的万光旭，居然丝毫没有投降的想法，仍然持枪负隅顽抗。

袁自良追上去连续射击，均没有击中万光旭。

77式手枪比64式还垃圾，只能装弹7发。

几秒钟后，因子弹打完，袁自良不敢恋战，赶忙撤至室外。

此刻，一在在西侧前卧房搜索的刑警大队长刘云声，也发现了万光旭。

刘云声见万光旭已经负伤，走路都跌跌撞撞，认为机会难得。

勇敢的刘云声冲出卧房，用77式手枪先发制人向罪犯射击。

要说刑警枪法，同武警还是有差距的。

近在咫尺，刘云声这1枪却没有打中。

万光旭1手捂住伤口，另1手立即开枪还击。

他一瞥之下发现刘云声穿着防弹衣，就抬手1枪向头部射去。

呯，子弹击中刘云声的额头。

64式手枪威力不大，击中头部仍然致命，28岁的刘云声当场牺牲。

万光旭伤势很重，行动已经有些困难。

他也知道四周都是军警包围，带伤强攻很难突出去。

万般危急的情况下，万光旭仍然保持冷静。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穿着防弹衣、戴着钢盔的刘云声尸体，计上心来。

他将刘云声的防弹衣、警上衣穿在身上，又戴上钢盔，取走他的77式手枪。

万光旭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民警。

5时30分，屋外指挥的刑警大队教导员余伯群，听到屋内有妇女、小孩的哭叫救命声，知道有无辜群众。

他一边组织力量掩护，一边派陈江和易成根2名民警冲进屋内，将万的2个小孩和岳母强行救出。

因屋内情况不明，我方连续伤亡多人，余伯群通知留在屋内的民警暂时撤出，不要继续强攻。

刑警谢洪威正准备撤出时，发现1个民警躲在猪舍旁，手中的枪口对准了战友易成根。

谢洪威情知有诈，立即向伪装了的歹徒射击。

呯！

没想到，这1枪又没有击中。

听到枪声后，万光旭迅速躲闪同时开枪还击。

要说万的枪法真的很厉害，这随手打出的1枪，正中谢洪威眉心。

谢不幸牺牲！

此时，万光旭的64式手枪子弹早已打完，77式手枪也只剩几发子弹。

他捡起谢洪威的54式手枪后，逃至1楼大厅。

正在搜索的武警战士陈自军，看到穿着警服的万光旭，误以为是自己人，没有开枪。

万光旭毫不留情，用77式手枪连射3弹，击中陈自军的胸部、腿部。

陈自军中弹后，奋力开枪还击。

几十秒后，他因失血过多，瘫倒在地。

万光旭冲上来，一脚踢飞陈自军的手枪，将其制服。

此时房屋已经被军警团团包围，万光旭无奈之下架起陈自军。

他企图利用人质，从东边瓦房前门脱逃。

但前门军警很多，万不敢擅自冲出。

他挟持陈自军窜至3楼楼梯口。

随后，万光旭用54式手枪顶着陈自军头部，大声叫嚷：你们都把枪放下！不然我就打死他！

可惜，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挟持人质有个毛用！

萨沙问问大家，你们听说过90年代，哪个歹徒依靠挟持人质逃走的吗？

血肉模糊的陈自军，用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不要管我！快开枪！

见军警并没有撤退，加上陈自军如此倔强，王光旭恼羞成怒。

他凶残地扣动扳机。

呯！陈自军头部被击穿，献出了年仅20岁的生命。

四面都是军警，根本无法冲出。

狡猾到极点的万光旭又想出1个好办法，就是调虎离山。

他窜至2楼西边后卧室，从窗口将隔壁的中年妇女陈美华打死。

陈的12岁儿子黎伟跑去相救，被1枪打倒。

听到陈美华家有枪响，包军警判断万光旭可能逃到了邻居家，只得分了一部分人去追击。

这样一来，包围圈就出现了缺口。

诡计得逞后，万光旭乘虚窜至1楼东边瓦房厅堂，准备冲出去。

占领3楼平台的3名民警很警惕，他们很快看到了万光旭，立即开枪射击。

可是，民警的枪法还不如刑警，加上心情又特别紧张。

啪啪啪的打了多枪，3人打光了手枪弹匣里所有子弹，竟没有1发子弹击中。

在子弹用尽后，3人先后从3楼往东侧瓦房顶撤退。

最后撤退的治安科长余锦云，被万光旭发现。

万毫不留情，对准他连连射射击。

万的枪法惊人，活动中打活动中的对手，仍然保持极高的命中率。

奔跑中的余锦云身中数弹，身上被打出8个枪眼（！因54手枪威力大，一些子弹贯穿导致1枪2眼）。

倒在血泊中的余锦云，被赶来增援的6名武警官兵拖走救出。

6点25分，凶狠狡诈的万光旭见从屋前不易突围，而屋后军警已经被他骗走大半，决定从这里走。

此时万光旭腹部伤势更加严重，连肠子都流出来了，拖在半空中。

这个悍匪不顾巨疼，居然用手把肠子塞回肚子，继续持手枪飞奔，冲出了包围圈。

跑了几十步，万光旭被潜伏在西北角的武警副班长刘荣昭发现。

让人瞠目的是，刘荣昭没有开枪，而是用对讲机向上级报告。

听到说话声，万光旭看都没看，抬手就是2枪。

呯呯，刘荣昭的肩部和右腿中弹，倒了下去。

万光旭顾不上查看刘荣昭死了没有，转身继续狂奔。

6时40分，万光旭居然完全冲出了包围圈，向后山西北方向跑去。

惨了！

这个村子地形非常复杂，村内村外都是大片的山林，较远处还有无数山洞。

一旦万光旭上了山，就算出动10万人也不见得找到。

万幸的是，附近的金山派出所副所长彭新安，听到这里有枪声，立即包抄过来。

要说这多不容易啊。

夜黑风高，四周并没有战友，敌人又是枪法高超的悍匪，一般民警恐怕是不敢孤军向前的。

29岁的彭新安毫不犹豫，勇敢的冲了上去。

早在江西省公安专科学校就读时，彭就是学校的尖子生，练得一手好枪法。

因业务能力突出，彭新安从警后很快被提升为副所长。

在彭包抄的同时，远处的武警战士钟华和陈礼红也追赶而来。

本来彭新安位置靠后，是很难追上万光旭的。

还好，万光旭因伤势严重，被迫一手托住肠子，一手持枪奔跑，速度就慢了。

在屋后约80米远的山坡上，彭新安同万光旭迎面遭遇，距离不过几米。

呯呯，两人同时开枪。

万光旭的子弹，准确击中彭新安的头部，彭壮烈牺牲。

但彭新安的枪法也非常了得，子弹准确击中万光旭的左胸。

万光旭再次负重伤，摔倒在草丛中。

6时50分，追赶来的武警战士钟华、陈礼红，在灌木丛中发现奄奄一息的万光旭。

他们一人扭住一只胳膊，将万光旭擒获。

万光旭已陷入重度昏迷，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前后作战2个小时，悍匪万光旭终于被击毙。

在打扫战场时，从他身上和藏匿之地搜出各种枪支6支（2支制式手枪4支自制手枪），子弹39发，管制刀具1把。

国家公安部、武警总部、江西省委省对这次围歼行动给予了高度评价，称赞参战人员为人民立了一大功，为社会除了一大害。

萨沙想说的是，此次围捕明明是37对1，我方仍然付出5人牺牲、6人重伤的巨大代价，另外还有3名村民死亡。

官方事后检讨，这也是10多年来，江西警方伤亡最大的一次行动。

这次作战，也被当做警方最著名的反面典型，列入警校教材。

【萨沙讲史堂第三百四十二期】（你不知道的大案第35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