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休憩的家。
我的心爱~在天边,天边有一个,辽阔的大草原。
华夏民族虽然有农耕的传统,但我们血统中印刻着的草原记忆,会在某些时刻,忽然迸发出来。
就比如,在听到这首《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时候。
一望无际的绿,接上天边透彻心扉的蓝,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能在这片美景中舒缓下来。
呼伦贝尔大草原,我的心爱我的思念。
▲ 呼伦贝尔草原上肆意奔跑的马群。
图/视觉中国天边的大草原内蒙古自治区在我国的传统区域划分中,属于华北,但从地图上看,夹在蒙古国和大兴安岭之间的呼伦贝尔,明显应该属于东北那嘎达。
早在2亿多年前,呼伦贝尔一带还是一片汪洋。
随着一系列的地壳抬升和造山运动,才诞生了如今的大兴安岭和内蒙古高原。
呼伦贝尔,就位于内蒙古高原的东北。
东侧的大兴安岭,阻挡了从海洋吹来的暖湿季风,这里每年的降水量只有区区230-350毫米,且多集中在夏季7、8、9三个月份。
▲ 下雨的呼伦贝尔。
图/视觉中国对于木本植物来说,稳定的水源供应和充足的土层涵水是生长的必要条件,而呼伦贝尔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再加上这里的栗钙土、黑钙土,在30-50厘米厚的表层土壤下,有一层木本植物根系无法穿透的钙积层,所以,只有禾本植物才能统治这片土地。
草原上的草都是水来疯:每逢春末夏初之时,一场润雨过后,大地一夜之间就会变得绿意盎然。
▲ 开满花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杨孝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干燥、寒冷的大陆气团,不仅让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成为了这里冬季的家常便饭,每年要带走1400-1800毫米的蒸发量,入不敷出的呼伦贝尔,为什么没有变为荒漠呢?▲ 马在冬季的呼伦贝尔草原上驰骋。
图/视觉中国呼伦贝尔虽然降水稀少,但这里却并不干旱。
据统计,截至2007年,呼伦贝尔市境内有河流3000多条,湖泊500多处,水资源总量为286.6亿立方米,其中地表水总量272亿立方米,占到内蒙古自治区全部水资源总量的73%。
在河畔和湖畔,你能够看到点点的灌木和乔木。
▲ 水草丰美、多彩缤纷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慧斌发源于大兴安岭西坡吉鲁契那山的海拉尔河,一路向西贯穿了整个草原,它众多的支流,包括左岸的大雁河、免渡河、伊敏河,以及右岸的库都尔河、特尼河、莫日格勒河等,像血管网络一样滋养着呼伦贝尔的草原生态。
▲ 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的海拉尔河。
图/视觉中国比海拉尔河更为知名的,是它最终汇入的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
黄河是华夏民族的母亲河,而草原民族把额尔古纳河称为母亲。
从水草丰美的河畔,曾走出了鲜卑、室韦(契丹的一支)和蒙古的天骄成吉思汗。
额尔古纳河一路向北流淌,最终成为了黑龙江的上源之一。
河畔的景色,从内蒙古的草原慢慢变为了东北风貌的农田和森林,人们餐桌上的手把羊肉、奶茶,也逐渐被土豆炖扁豆所替代。
▲ 额尔古纳河,穿过那大草原。
图/视觉中国呼伦贝尔草原上的水源,除了河,还有湖。
呼伦贝尔的名字,就来源于这里的呼伦湖和贝尔湖。
呼伦,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水獭,贝尔,则是雄水獭。
呼伦湖面积超过2000平方千米,是内蒙古自治区第一、中国第五大的湖,也是草原的中心。
蒙古肯特山的水,经过1200余千米的奔腾,日夜不息地注入呼伦湖,为草原带来了新鲜的水源。
▲ 水天一色的呼伦湖。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杨孝有水才有生命,有水才有呼伦贝尔。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这首《敕勒歌》虽然说的不是呼伦贝尔草原,但这里的风景,生动地再现了1000多年前诗中的景象。
作为欧亚大陆草原带的东缘,拥有近1.5亿亩草地的呼伦贝尔草原是中国当之无愧的最大的草原,也位列世界四大草原之一。
▲ 草原上的牧群。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王玉琦呼伦贝尔草原上生长着羊草、针茅、隐子草、牛毛草、野葱子等多年生禾草类植物,这里的牧草,有60%都属于草质优良的品种,营养价值很高,牛羊都吃得膘肥体壮。
到了冬天,呼伦湖西北的高尔真山所形成的海拔600-650米的宽平山梁,为牲畜过冬提供了阻挡西北风的天然屏障,成就了一片理想的冬季牧场。
253万人,1700多万头羊,呼伦贝尔市人均拥有羊的数量,甚至超过了新西兰。
传扬千年的牧歌水草丰美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哺育了彪悍的北方民族,他们在这里发展,壮大,进而冲出草原,走上世界的舞台,然后湮没在历史里。
随后,又会有新的民族,从大兴安岭或更为北面的森林中走出,成为新的草原子民,一代代周而复始,贯穿了整部华夏史。
▲ 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韩城公元前209年,匈奴人统一了北方草原,并将这里分为了三份,分别由单于、左贤王和右贤王管理。
其中左贤王统辖的地域,就包括了呼伦贝尔,匈奴骑兵从这里沿锡林郭勒草原一路南下,不断侵扰着中原王朝的燕山防线。
在卫青、霍去病的铁骑横扫匈奴王庭后,曾经被强势的匈奴人赶入大兴安岭森林的鲜卑人(大兴安岭史书中为大鲜卑山,鲜卑因此而得名,但大鲜卑山的得名不可考),随着南匈奴的内迁和北匈奴的西迁,又重新走出山林,成为呼伦贝尔草原新的主人。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未能形成新的帝国,但最终他们还是南下统一了黄河流域,建立北魏,中华文明,也从这里迈向了盛唐。
▲ 墓室壁画上的鲜卑人。
图/Wikipedia公元10-12世纪,辽之契丹和金之女真,又先后统治了呼伦贝尔,在这里留下了无数古城和两条绵延千里的边壕。
1162年,来自于蒙古弘吉剌部的额仑夫人,为漠北乞颜部的首领也速该生下了第一个儿子——铁木真。
弘吉剌部,是一个以盛产美女而著称的高贵部落,这个部落当时的位置,就在今天的呼伦湖和贝尔湖之间。
▲ 孛儿只斤·铁木真。
图/Wikipedia在铁木真9岁时,他随父亲来到呼伦贝尔的弘吉剌部定亲,并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但随即又因为父亲遭人暗杀而流离失所。
直到1170年,铁木真才迎娶了当时定下亲事的孛儿帖为妻。
1202年,铁木真重返了水草丰美的呼伦贝尔草原,他把这里作为他的武库、粮仓和休憩之地。
每当年岁荒歉或军事不利,他便率部来呼伦贝尔草原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图再战。
▲ 成吉思汗与哲别,哲别为蒙古名将,原名只儿豁阿歹,成吉思汗赐名哲别,蒙古语意为箭,是哲姓的起源。
图/Wikipedia1206年,鄂嫩河源的入冬地竖起了象征君权的九族白纛(有九根飘带的白旗),征服了蒙古各部的铁木真,从此成为了即将威震欧亚的成吉思汗。
在他后来的谕旨中,母亲和妻子所在的弘吉剌部受到了特殊的封赏:弘吉剌氏生女,世以为后;生男,世尚公主,世世不绝。
在蒙元时期,弘吉剌部共走出18位皇后和16位驸马。
从此,呼伦贝尔草原又被人们成为生长帝王和皇后的摇篮。
▲ 弓术与马术是草原民族代代相传的技艺。
图/视觉中国元朝皇帝驾崩后都要深埋,然后用10万匹马踏平,不留任何痕迹。
告别了曾经的喧嚣与荣耀,今天的呼伦贝尔草原,一切都回归平静,羊在安静地吃草,马在自由地奔跑,如同一切一直都是如此。
草原上的精灵牛、马、羊,是呼伦贝尔牧民的心头肉,他们对待牲畜就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
但是,除了这些身边的亲人,他们还珍爱着另一种草原上的精灵:鸟。
草原是牧民的家,为了保护草原,牧民要经常迁徙,并把安家时破坏的草皮重新植好,他们对草原的情感是来自草原,回归草原,在牧民心目中,路过草原的迁徙的鸟与他们一样,都是通过游动不息的生活方式与草原共存。
于是,每当春来秋往的大雁、天鹅、野鸭等来到草原时,他们都会撒食物迎送他们。
▲ 呼伦贝尔草原上飞翔的麦头凤鸡。
图/图虫·创意呼伦贝尔草原上最负盛名的鸟类天堂,非呼伦湖莫属。
在烟波浩瀚的呼伦湖,迄今记录到的鸟类已有345种,其中候鸟种类超过200种。
春天,迁往北方繁殖的候鸟,经过长途跋涉,有的于4月中旬就到达这里,但这时的呼伦湖,还是千里冰封。
呼伦湖的开湖,最早也要等到4月25日。
▲ 呼伦湖湿地芦苇丛中起飞的白枕鹤。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刘松涛当呼伦湖开湖时,你将看到意想不到的惊奇场面:两千多平方千米的湖面,可以在一日之内全部化开,在风吹浪击下,还未来得及融化的冰块,可以堆积成几十米高的冰山,场面十分壮观。
刚开湖的岸边浅水中,有着丰富的食物,各种鸟类全部披挂上阵,一通猛搓。
▲ 大鸨曾是草原上备受误解的鸟类,因为雄鸟与雌鸟体型差距太大,牧民曾认为这种鸟只有雌鸟,可以和任意鸟类交配,老鸨一词也是这么来的。
图中为两只大鸨的雄鸟在为交配争斗。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李建强夏季的呼伦湖,湖面水波荡漾,湖周绿草如茵,这里成为了众多水鸟游玩觅食、谈情说爱的场地。
包括鸿雁、大白鹭等在内的100多种候鸟,每年都会在这里营巢繁殖、哺育后代。
他们营造巢穴的时间和位置各有不同,互不影响,就好像是人为设计过的一样。
▲ 蓑羽鹤的幼鸟,羽色与草丛背景的颜色十分相似。
图/《中国草原与荒漠鸟类》,摄影/张明秋天的呼伦湖,水中的鱼虾、沼泽中的螺类,以及周围的昆虫,经过了夏季的繁衍,数量又多膘又肥,它们是秋季候鸟的盛宴。
每天在这里歇脚的候鸟,数量可达数百万只。
但是,一旦入冬,雪飘千里,湖面冰封,只有勇敢的雪鸮,才能够在这里生存。
▲ 冬季,雪鸮换上了一身雪白的羽毛。
图/视觉中国然而,作为鸟类的乐园,呼伦湖却正面临着危机。
近20年来,受到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呼伦湖正在变小,变咸。
从1999年到2005年短短的6年间,2300余平方千米的呼伦湖,面积就缩小了超过400平方千米,变化幅度达到了近20%。
水少了,意味着水会变得更咸。
2005年呼伦湖水的PH值已高达9.2,这表明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半咸水湖,距离咸水湖仅一步之遥。
呼伦湖假如变为咸水湖,在湖中生活的淡水鱼类将遭遇灭顶之灾,整个地区的生态系统也将面临着威胁。
▲ 在湖水减少时,人们需要通过木质的小桥,才能与湖水亲密接触。
经过当地政府自2016年起的一系列的治理、保护工作,如今,呼伦湖的面积基本稳定在2000平方千米以上。
图/视觉中国如今,虽然呼伦贝尔的牧民还愿意给候鸟撒食,但草原上真正还在游牧的牧民,已然是少数。
上世纪80年代起,人们采取承包到户,建起了围栏作为牧场产权的界限,实行驻牧。
驻牧虽然提高了生产力,但也产生了牲畜对于天灾的抵抗力下降(因为天灾出现时人们无法离开),牧民的互助意愿下降等问题。
或许,只有草原上自由飞翔的鸟儿,还记得呼伦贝尔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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