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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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记得那个夏日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到了。
人们吃了午饭,连碗也懒得收,就都做在树下有风的地方,摇起了蒲扇。
天气太热了,你就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汗水也是狂流不止。
知了在树上不知疲绻地叫着,狗儿趴在树下荫凉处,伸着舌头。
我吃完午饭就拿着象棋来到方哥家的大门前,在树荫下铺好凉席,摆好战局。
然后扯着嗓子喊方哥来撕杀几盘。
方哥很快笑吟吟地出现了,嘴里说着:败军之将还敢再战?之类的嘲笑我棋臭的话,已坐下身来,各执其子,捉对撕杀开来。
很快就下了几盘,我输得一塌糊涂,当我还在盯着棋盘用心琢磨的时候,方哥已哈哈大笑着站起来走了,说是要去听他的童林传(收音机上放的单田芳的评书)。
我不甘认输,犹在仔细地研究着棋盘。
大概过了一杯茶的功夫,忽然听到伯母的尖叫声,呼喊声,那声音听起来甚是吓人。
我一咕碌爬起来就往堂哥家跑,跑到堂屋门口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只见方哥站在堂屋中间的地上,全身剧烈地抽搐抖动,嘴里发出哦哦地声音,那声音绝不是平常可以轻易发出的,似有剧烈的痛苦使脸上的表情都深度扭曲了。
一个电线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就那样剧烈抖动着慢慢躺在了地上,我似乎听到了来自他身体内部的某种声音。
当然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等我明白过来,马上发疯似地到处找他们家的电开关在哪里,最后在一个墙角找到了,看到伯母已拉了下来,只是身子软在那里,不能动弹,只是哭着喊人。
这时大伯父,三堂哥都已从外面急速跑进来了,除了大伯父还比较镇定,大家都乱成一团,三堂哥被大伯父吼着去街上快找医生过来。
在医生来之前,从伯母的哭诉中我才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方哥与我下完棋回家听评书,伯母就说,堂屋的灯泡坏了,趁现在白天有空快点换上吧。
方哥是很听话的孩子,就说那你把开关关一下吧,我马上弄。
没想到伯母误以为方哥说的开关是那个有问题的灯泡的开关,而不是家的总开关,就顺手拉了一下开关,并告诉方哥可以了。
结果方哥去修时就触电了,拉着电线甩不脱。
约莫过了一刻钟,医生才匆匆赶来。
而这时方哥已没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医生忙进行人工呼吸,对嘴吹气,按压胸部,再吹气,再按压……….医生不停地重复,而我坐在方哥的身边,却感到方哥的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这时大家都已来了,同村所有的亲人。
大家都围在旁边,女人都已哭了,男人们都还崩着。
可当医生拔开方哥的眼皮,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声孩子不行了!时,刹时屋内哭声一片,我心里想着从此再也不能与方哥下棋了,顿时放声大哭。
而这时大伯父还像疯了一样,让医生再抢救,并自己对着方哥的口吹气,再自己按压,谁拉也不行,双眼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用力按压着。
最后,无力地坐在那里,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叫着方哥的名字,喊着我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哭成那样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场景,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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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似乎全村的人都过来了,女人们擦着眼泪劝慰着我们这一大家的女性。
男人们在主事的指挥下已开始默默地准备后事。
我们这里的风俗,未结婚的年轻人横死不能在家里过夜,当天逝去,当天就要入土。
于是在主事的安排下,邻居们有的去安排棺木,有的去葬地挖穴,有的去亲戚家报丧。
我还坐在方哥身边没有动弹,慢慢感觉方哥的躯体越来越硬。
看着他的面容,表情很是安祥,只是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张着。
他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了吧,我心想着,可再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方哥了,又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我看到伯母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往方哥身上扑,哭的嗓子都哑了。
就要结婚的儿子突然说没就没了,再加上儿子的死去完全是自己造成的,那种悲痛,那种悔恨,直让你觉得人生悲惨之事莫过于此。
亲戚们都赶过来了,无不哭得天地动容。
这时漆黑的棺木也抬来了,新衣服,新鞋子也来了,不管活着的人如何悲伤,总要让逝去的人好好上路。
我感觉自己一直处于精神恍惚中,想方哥舞剑的姿势,想方哥边拿牛草边练少林功夫的滑稽样子,想我跟他下棋悔棋的时候他的宽容,始终无法相信他已死了,从此再也看不到他了,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这个人了。
天黑了,在亲人们呼天抢地的哭声中,方哥被放进了棺木,抬向了他的长眠之地。
是在曾祖父的墓地旁。
陪着去的没有直系亲属,就两个姑父陪着去的。
村里老人说,横死的人,尤其是年轻人,死了后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并不知道自己死了,往往会自己返回家里,而且往往会有怨气,不甘心。
那天夜里,村里主事的人把我们几个堂兄堂弟叫在一起,说晚上让我们守灵。
我很奇怪,人都已入土,还要守灵吗?主事人说,年轻人不同于寿终正寝的人,他晚上会回来,以为自己还活着。
要有人等着他回来告诉他,他已逝去,已是阴阳两界,不要再回来惊扰活着的人了。
之所以让我们几个堂兄堂弟守着,一则年轻人活力壮,不惧鬼魂,二则方哥死时没有结婚,没有子嗣,只有让同辈份的我们守他了。
说是守,其实很简单,不用设灵堂,在那里睡就行了。
当然,还有两个姑父也在,负责向他说话。
晚上,我们在堂屋的地上铺上一张大席子我与三个堂哥,两个姑父就躺下了。
伯父伯母因悲伤过度,已被人劝到方哥的新房暂住。
伯母一直寻死觅活的,有人一直陪着。
我躺在那里,心里好像并不是非常害怕。
几个堂兄弟中,我与方哥关系最好,心想他即使真有灵魂回来,也不会害我的。
但想想白天时,我们睡的位置就是方哥躺着的地方,我还是紧紧挨着姑父躺着,算是有点紧张吧。
头顶的吊扇呼呼地转动着,我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躺着,不知道有没有谁能睡得着。
我心里想着,中午到现在也就八九个小时,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还是无法想像中午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已埋进黄土,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此不会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想着想着,我的困意上来,慢慢地我的大脑进入了一种难以界定是心中所想还是梦中的情景的迷糊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几分钟或者几小时都有可能,我忽然莫名醒来,大脑刹那间清醒得很,我似乎听到里间屋里金属落地的声音,当啷一声,接着是一种类似钢圈尺回缩的声音。
我的心紧了一下,忽然就感觉毛骨悚然,那分明是方哥的软剑抖动的声音……….。
我不敢动,没有人出声,不知道他们是否睡着了。
我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冷汗流出来浸在席子上。
那软剑的响声持续了一会儿,停了,接着里屋传来似乎是翻箱到柜找东西的声音,悉悉索索,慢慢又停了。
外面的牛忽然变得不安起来,伯交家养了一头大黑牛,一直由方哥来喂养。
我听到那头牛的蹄子胡乱地踩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十分不安,围着石槽乱动。
这时我的身下全是汗水,因长时间一种姿势躺着,感觉身上变得僵硬了,但就是不敢动。
感觉自己身上的头发及毫毛都竖起来了,头皮有点发紧发疼,心悬在嗓子眼。
忽然大姑父的声音响起:方啊,你走吧,孩子!别再回来了,走吧!
原来大姑父一直没有睡着,听见他说话,我心里的恐惧少了一点,却多了一点难过伤心。
漆黑的屋里,我看不到一点亮光,只听到风扇转动的声音,我慢慢往姑父那里再靠了一下,碰到了他,才觉得不再那么害怕了。
随着姑父的话说完,里屋的声音没有了,牛也似乎安静了下来。
我又想起方哥平日里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姑父带着方哥平日穿的衣服,还有那把软剑,又去了方哥的新坟。
衣服烧了,软剑就在坟边挖个坑埋了。
我也去了,看着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现在化作一堆新坟,从此长眠地下了,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走了很远了,我还回头望了一眼那坐新坟,坟下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么,我心里想着。
到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我却还清楚地记得方哥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有一种错觉,觉得在村里任何一个巷子里,方哥都会突然出现,朝我嘻嘻笑着,或摆一个功夫造型,或舞动长剑。
这么多年内,我再也不曾去过他的坟前再看一眼,忙着求学,忙着工作,忙着恋爱,忙着结婚,忙着活或忙着死,他的坟前该是荒草一堆了吧。
其实我已明白,你会死,他会死,我们终究都会死,从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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