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刘可欣 海报 刘雨曦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随着三星堆遗址祭祀区野外工作的全面结束,新祭祀坑出土文物的室内清理、保护和修复成为当前三星堆遗址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6月10日,2023年文化与自然遗产日主场城市活动在四川成都举办。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对外公布,近期,利用三维扫描和3D模型等科技手段,三星堆遗址的发掘及文保人员成功跨坑拼对了两件大型青铜器。
封面新闻记者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了解到,本次成功拼对后的文物已经拥有了名字:铜兽驮跪坐人顶尊铜像、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
两件复杂青铜像拼对成功
再现古蜀先民的创造力
铜兽驮跪坐人顶尊铜像
其中,铜兽驮跪坐人顶尊铜像通高1.589米,分为上、中、下三部分,由年三号坑出土的铜顶尊跪坐人像和1986年二号坑出土的铜尊口沿、2022年八号坑出土的铜神兽组合而成。
这件文物,曾经陪着电视机前的观众度过2023年的跨年夜。
那时,因为尚在清理阶段,因此该青铜器只是通过高科技手段进行虚拟拼对。
铜兽驮跪坐人顶尊铜像上部为一件大口铜圆尊,铜尊立于一块方形平板上,方唇,敞口。
肩部饰夔龙纹,地纹为云雷纹,另外肩部还有两种独特的立体龙形装饰;器腹和圈足均饰以云雷纹作底的兽面纹。
中部的顶尊跪坐人像造型奇特,粗眉,大眼,鼻梁高耸,鼻翼宽大,阔嘴,方颌,大耳。
人像双臂平举于身前,双手合握,双腿呈跪姿,膝部有孔。
这件将人与尊组合为一体的大型青铜器,在中国与世界均属首次发现,因此一出土便得到了关注。
下部核心形象为一只巨大的青铜神兽,身体表面装饰有云纹、火纹、鳞纹等。
神兽头顶中央站立有一个小型青铜人像,身姿与1986年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著名的青铜大立人像相似,体型修长,突目,直立,双手呈持握姿态。
铜骑兽顶尊跪坐人像下层是体量颇大的一只昂首挺胸的怪兽。
此前有专家提到,这是经过杂糅后的动物形象。
怪兽头部硕大而扁长,长耳,眼角下钩的臣字眼,脑后还披着雄狮般的鬃毛;四肢壮硕,笔直站立,肘部有类似犀牛的披甲褶皱,每足有四个花瓣状脚趾。
神兽头顶中央站立着一个小型着华丽服装的青铜人像,体型修长,突目,直立,双手呈持握姿态,身着斜襟长袍,脚穿云头鞋,头戴双尖冠帽。
中层饰怪兽背部跪坐的人像,铜人像粗眉,大眼。
上身着曲折云雷纹长袖对襟短衣,下穿短裙饰眼形纹,双臂举于胸前,腰部系带二周,于身前打结。
双手似原持一物,头上戴有下小上大的冠,其上形成方台,以顶托上面的铜尊。
上层为三段式的折肩尊,尊为高瘦体,肩部至颈部有相间的六条垂龙和垂兽造型的立体附饰。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介绍,这组青铜器塑造了一个祭祀场景,表现了一个祭台。
跪在神兽背上的应是巫者身份,跪立是古蜀礼神最虔诚的姿势。
站立神兽头顶的铜人,或许象征着古蜀王者。
巫者头顶的铜尊具有中原文化风格,尊内盛有祭品海贝、玉或者酒。
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
另一件成功拼对的文物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通高2.53米,由1986年发掘二号坑出土的铜鸟足人像、年三号坑出土的爬龙铜器盖、2022年八号坑出土的铜顶尊撑罍曲身人像、铜持龙立人像、铜杖形器组成。
值得一提的是,从人像的残断痕迹来看,上部可能还有装饰物。
铜器的主体是一位倒立的神像,纵目突出,獠牙明显。
神像的双手按在方座铜罍的盖子上,头上顶着一件铜尊,伞状花钮的尊盖上有垂龙伏卧,龙的后部站着一位头戴高冠、耳插獐牙、身着礼服、脚穿垂首靴的辫发人,他双手持握着一条粗大的杖头弯曲朝下的龙首杖。
组合铜器的鸟足神像双眼凸出,纵目突出,獠牙外露,龇牙咧嘴。
鸟足状的双脚尤其引人注目,显然是神而非人。
神像姿态极为特殊,以双手为支撑倒立在青铜罍之上,头顶一件觚形尊,腰身以下的肢体则反向卷曲向上。
双足化为鸟爪形,并紧紧地抓握着一只倒置的鹰首。
鹰首以上则为抽象化的鹰身。
这是一座高大的青铜祭坛像。
曲身人像呈鸟体獠牙神面姿态。
神坛的主体架构是罍型底座和主干觚形尊。
尊体饰兽面纹和蕉叶纹,器形与纹饰都具有中原文化风格。
神像又彰显古蜀文化本色,是在中原文化光照下出现的艺术杰作。
两件青铜神像均由相对独立的几个部分二次铸接而成,体量巨大,造型复杂且独特,应为古蜀时代祭祀神像的艺术形象,既有蜀文化奇特有创造,又体现出中原文化强烈的影响,再次展示了辉煌灿烂的古蜀文明和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体现出三星堆遗址高超的青铜设计和铸造技艺,体现出古蜀时代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至少还有5件文物可跨坑拼对
帮助确定祭祀坑的年代和性质
K8铜神兽
6月10日,封面新闻记者采访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长冉宏林。
他解释,跨坑拼对最主要的意义,在于确定祭祀坑的年代和性质。
基本确定这几个祭祀坑是同时代形成之后,我们就能够对其性质进行进一步的推测。
目前我们认为,这些坑更有可能是祭祀器物的掩埋坑。
出于某些原因,古蜀人把这些祭品打碎,分别埋葬在六个坑中。
而祭祀坑时代和性质的确认,可以帮助考古人认识三星堆遗址的聚落结构和变迁。
目前来看,在这几个祭祀坑之后就没有如此高等级的遗物,说明在这之后,三星堆遗址可能不再作为古蜀国都城。
这几个祭祀坑的形成,可能就与古蜀国迁都有密切的关系。
这只是一个推测。
冉宏林透露。
K3顶尊跪坐人像
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上的红色物质,进一步的分析检测还没有得到结果。
但冉宏林告诉记者,经过初步观察,应该是朱砂一类的物质。
朱砂是祭祀活动中常见的一种物质,在历年来与三星堆文化和祭祀活动相关的遗址中都有发现。
1987年的仓包包祭祀坑、1976年三星堆遗址附近高骈乡发现的器物坑中,都曾出土沾染朱砂的器物。
这一件器物上沾染的朱砂,可能是在祭祀活动中,使用朱砂遗留下来的,也可能是有意地涂抹上去的。
但是目前,我们发现,三星堆遗址出土器物上涂抹朱砂的选择性并不强烈。
在哪些器物上涂抹朱砂、在哪些固定部分涂抹朱砂,还有待进一步整理和研究。
冉宏林说。
在三星堆祭祀区新一轮发掘之前,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文物能够进行跨坑拼对。
直到2019年对新一批的祭祀坑发掘后,跨坑拼对才引起考古人的关注。
K8持龙铜立人像
2018年,在对一号祭祀坑、二号祭祀坑出的文物进行研究后,冉宏林意识到可能存在跨坑拼对、跨坑构成固定组合的现象。
在随后的工作中,几个主要发掘单位,包括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北京大学、四川大学、上海大学等单位的工作人员,都有意识地进行相关工作。
其实三号坑的神树残枝出土之后,当时就意识到可能与二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神树进行拼对。
在考古发掘人员、文物保护人员的同努力下,才呈现出我们现在看到的形态丰富、奇特复杂的拼对文物。
冉宏林透露。
铜罍座倒立鸟足顶尊神像会不会越拼越高?冉宏林解释,虽然神像上方还有断裂,但神像部分比较细,比较单薄,不能再支撑非常重的大体量文物了。
结合神像手持龙形杖上的结构,可能上面还会有其他的材料,应该是比较轻盈、简洁的部分。
有可能是一只鸟,因为我们在三星堆遗址里看到过类似的器物。
但这只是猜测,目前没有任何的迹象。
在未来对三星堆祭祀区出土文物的整理修复和研究过程中,跨坑拼对无疑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工作内容。
今后将继续采用各种的方式方法和高科技手段,联合相关的单位,大量的工作人员来开展这一项工作。
冉宏林说道,目前已经确认,不少于5件可以跨坑拼对的文物。
这些青铜器为什么会被分坑掩埋?冉宏林说,目前很难进行推测。
这与当时掩埋这批器物的人们的思想活动密切相关,目前暂时没有可行的推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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