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发现的文物遗址中,三星堆无疑是热度最高的。
无论是人头鸟身的雕像,还是宽鼻巨目的青铜人像,看起来略显奇怪的造型,实在与众不同,给围观者留下了不少遐想空间。
它们到底在何时诞生,又是由何人所为……这些问题一直布满谜团,甚至还出现了外星文明的离奇解释。
近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许宏新著《三星堆之惑》发布,他从中采撷出10个疑惑点,以开放的心态面对三星堆,一窥其间已知或未知的奥秘。
在接受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采访时,许宏告诉记者,三星堆带给人类的冲击,其实不在于我们发掘到了这批文物,更在于认识论上,它让我们再次意识到,人类不知道的远比知道的要更多,永远不要寄希望于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惑’的存在,会让我们用复杂化的思维去看待复杂的过去和当下,而这正是考古的魅力。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见习记者 孙庆云
跨域围观,不远不近地考古历史
继1986年首次发现三星堆遗址两个填满宝藏的器物坑后,近年,考古工作者又在这两个坑之间发现了密集分布的另外6个器物坑,一时在学界和公众中引发轰动。
围绕三星堆引发出种种纠葛和困惑,学者有意无意地混着说,公众囫囵吞枣地混着听,导致迷雾重重,混沌不清。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许宏抱着跨域围观的心态,开始考究迷雾笼罩下的三星堆遗址。
他199919年任二里头考古队队长,主持河南洛阳二里头遗址的钻探与发掘。
从中原到蜀地,许宏自言这是一本没有直接参与三星堆遗址发掘的人写的书,具有围观看热闹的性质。
但是不远不近的角度,也给了他最宜的观史角度。
无论看景、识人还是观史,都需要有一定的距离感,远了有说不出门道的风险,近了又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局限。
关于三星堆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说。
在本书中,他从林林总总的说法里,整合出10个亟须回答的问题。
他告诉记者:不敢说解惑,更多的是提出疑惑之处,梳理疑惑的由来。
随着三星堆遗址这批发掘资料的全面公布,又一个研究热潮即将掀起。
奇奇怪怪,是我们给它们的标签
前些年考古学算是一门象牙塔的学科,大家谈及考古都是带着小众的标签,看似好像跟国计民生没有太多关系,谁会关心?就连许宏自己都说,完全不了解考古,也一点都不影响一个人的生活。
然而如今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人从重视温饱问题转向重视文化需求,考古愈来愈受到关注。
考古遗址也跻身于大众关心的视野领域。
三星堆就是这样的代表,奇奇怪怪的出土文物,令人眼花缭乱,剪不断理还乱,仍是人们对三星堆器物坑展开大讨论的感受。
在许宏看来,三星堆打破了大众传统的思维定式,是它能受到高度关注的最大原因。
人对自己不太熟悉的东西会感到好奇,三星堆出土的面具、神像造型奇特,具有极大视觉冲击力,吸引着大众围观。
在美学价值上,三星堆证明了多元文化存在的魅力,中华文化流动延续,漫天星斗,月明星稀。
中原文明如同黑夜里的一轮明月,衬得其它星星比较暗淡,但那些星星还是存在的,三星堆就是那片时空中的一颗星星。
大家比较熟悉的古代文明遗址,包括二里头和殷墟等,出土文物基本上都在我们对古代认识的既定框架里,但三星堆不走寻常路,中国大西南居然出了一批没有被文献记载过、看起来比较‘怪异’的文物!
实质上,这不该是奇怪的。
许宏说,奇怪夸张等词是当代的我们给予三星堆的标签。
觉得奇怪是由于不熟悉。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节奏和对世界的认知方式,古代人也是充满想象力的一群人,千万不要低估先人的文化交流和创造能力,我们只能靠思考来揣度他们,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他们。
文化流动,回答过去没有标准答案
对三星堆文化的学术史考察中,可以看出学术认知在学者所处机构和地域间的差异。
在三星堆遗址两个器物坑发现之前,关于三星堆遗址的定名与范围等认识是模糊和不一致的,提法和口径都是在新发现之后加以整合的。
围绕三星堆提出的这些惑,许宏认为,除了发现的或然性、遗存的匮乏与碎片化外,惑恐怕还是要归因于我们人类的视野狭隘。
套中人超脱不了这些限制,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与过去的世界靠得越近,迷惑越多。
所以不要想着通过一本书的阅读,对三星堆彻底解惑,或者有一个标准式的答案。
6个新祭祀坑的发现,让我们知道了早先发掘的两个坑,还只是三星堆遗址祭祀区的一部分,许多问题要重新考虑。
也使得考古学家开始突破秦灭巴蜀之前古蜀为蛮荒之地的刻板认识,开始重新审视遗址中一些原来并不被重视的现象,开始去做以前都不会想着要去做的事情。
考古是一门残酷的学问,它在时时地完善、订正甚至颠覆我们的既有认知。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获知当时的真相,但仍然要怀着最大限度迫近历史真实的执着。
这是在教授考古学课程时,许宏最爱对学生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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