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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山空难事件真相 必须吃同伴的尸体才能活下去?

时间:2024-04-29网络作者:小白

一1972年10月13日一早,阿根廷,门多萨市。

南多帕拉多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和队友们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向了停机坪。

安第斯山空难如果是怎么回事?

他们即将登机,飞往智利首都圣地亚哥。

南多帕拉多23岁,是乌拉圭老基督徒橄榄球队的一员。

作为一支业余橄榄球队,老基督徒队还有点小名气,所以他们收到了智利一支橄榄球队的邀请,去智利的首都圣地亚哥打一场友谊赛。

按照计划,球队本来应该在10月12日周六从乌拉圭出发去智利,然后在14日周一返回。

为了省钱,球队包租了乌拉圭空军的571号飞机,那是一架仙童FH7D型的双引擎飞机。

仙童FH7D型起飞重量20吨,能承载45到55名乘客

在出发前一天的晚上,球队的队长告诉他的队员们,飞机还空了10个座位,

如果你们谁愿意带家人或朋友一起去,就带吧,反正座位是免费的。

听到这个话,南多立刻就给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苏珊娜打了电话,邀请她们周末一起去智利好好玩一下。

10月12日一早,满载45人的571号飞机从乌拉圭首都蒙得维亚起飞,直飞圣地亚哥。

然而飞机在飞越安第斯山脉前却碰到了麻烦从乌拉圭到智利必须飞越安第斯山脉,但恶劣的天气是干扰飞机行程的最大阻力。

安第斯山脉位于南美洲的西岸,从北到南全长8900余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山脉,纵贯南美洲西部,有南美洲脊梁之称

由于天气预报有风暴,所以这架飞机只能降落在了门多萨。

门多萨是离安第斯山脉东边最近的一座阿根廷城市。

球队决定在门多萨修整一天,等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第二天早上,兴奋的队员们准时在停机坪集合。

登上飞机后,年轻人们有说有笑,有的还在互相打闹,把橄榄球扔来扔去,直到机长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准备起飞。

机舱里队员的合影,这张照片拍摄于空难前几分钟

机长是乌拉圭空军的一名上校,虽然飞行小时累积不到5200小时,但有29次飞越安第斯山脉的经验。

但机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仙童FH7D这个型号的飞机一共生产了78架,其中23架都坠机了,共造成393人死亡,三分之一的坠毁飞机涉及到意外事故。

如果这些乘客早知道这架飞机有这样的安全记录,他们肯定不愿意踏上这趟死亡之旅。

从门多萨飞圣地亚哥,照理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够了。

但因为这两座城市当中隔了安第斯山脉,所以航线对气候以及飞机性能有不低的要求。

对于老基督徒橄榄球队所乘坐的仙童FH7D飞机来说,如果要飞直线距离的话,飞机可能没有上升到必要的高度,就会被多变的气流吹得撞向山峰。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机长选择先往南飞,绕过安第斯山脉的高海拔山峰群,从一个较低的山谷口穿越安第斯山,先抵达另一个智利的城市库里科,再掉头向北飞,最终抵达圣地亚哥。

按照计划,飞机应该在下午3点33分抵达库里科上空。

但圣地亚哥地面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却在3点24分收到了571号飞机上机长的无线电:

我们已经飞抵库里科,请求向北转。

比预计时间整整早了9分钟。

难道是571号加速飞行了?

很遗憾,并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是:机长和副机长因为山脉中的大雾笼罩,误以为自己已经飞越了安第斯山脉事实上,他们当时正处在安第斯山脉的群山环绕中。

但这架飞机,就真的向北转了。

这也就意味着,飞机正向安第斯山脉的深处飞去。

此时,由于山间气流的影响,飞机的机身开始颤抖起来。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橄榄球队员们,神色慢慢变得严肃,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迅速系上了安全带。

在驾驶舱,机长和副机长正在试图辨别库里科的城市方位,但漫天的雪雾和呼啸的狂风,让他们自己也失去了方向,只能尝试先下降高度,穿过云层。

当飞机终于穿过云层的时候,机长和副机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目力所及,都是一座座白雪皑皑的高山。

飞机已经飞进了安第斯山脉之中。

此时,留给机组人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四处都是几乎已经紧贴飞机机腹的山峰,稍不留神就会迎头撞上。

机长使尽了腾挪之术,在越过了几个山头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穿越的山谷,但正当飞机向山谷俯冲的时候,机尾碰到了山体。

砰!

整个机尾连同一段后端机体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失去尾翼的飞机一头向山谷下方栽去。

坠机了。

飞机的坠落地点,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万幸的是,飞机失去尾翼后,正好掉到了一个大滑坡上,足足滑行了大概1500米后缓缓停下。

因为相对平缓的坡度和厚厚的积雪,飞机并没有起火爆炸。

不幸的是,即便如此,45名乘客中,依旧有12人当场遇难。

幸存的33名乘客挣扎着爬出了机舱,立刻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身处海拔3600米左右的群山环绕之中,空气稀薄,天寒地冻,荒无人烟。

而这群穿着夏装准备去圣地亚哥度一个轻松周末的乌拉圭人,没一个人有在高山生存的经验乌拉圭平均海拔只有100多米,全国最高的山大概也就500多米。

大家第一反应是奔向飞机驾驶舱。

在已经被撞击得严重变形的驾驶舱里,机长已经当场身亡,而副机长满脸是血,被挤压在扭曲的钢铁中动弹不得。

看到有人过来,副机长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

我太痛苦了,给我一把手枪,让我自杀。

但其实用不了手枪,副机长也活不了多久了。

在临死前,他一直反复向大家强调:

我们已经飞过了库里科这怎么可能?我们已经飞过了库里科

旁边有人找出了一张地图:

如果飞机已经飞过了库里科,那么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安第斯山脉的西面。

这是他们唯一能掌握的一条重要线索。

南多帕拉多也是幸存者之一,但他一直昏迷不醒。

他在坠机时从机舱后面直接飞到了前面,被撞伤了头部,人事不省。

但他已经够幸运的了,就在飞机下降前,他的队友、最好的朋友潘奇诺安巴尔提出要和他交换位置,以便能坐在舷窗边观赏安第斯山脉的雪景,南多答应了。

坠机发生后,靠窗坐的潘奇诺当场身亡如果不交换位置,死的就是南多。

死与生,有时候就在一瞬间。

幸存者们首先要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熬过第一个晚上。

太阳在下午4点多就下山了。

在海拔3600米的山区,气温开始迅速降低。

所有的幸存者们把遇难者的尸体都拖出了机舱外,然后用摔坏的行李和椅子堵住残存机身上的各处破洞,再用雪塞住缝隙处,搭了一个简陋的机舱避难所。

安第斯山脉的雪峰

他们都带了打火机,生火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找到充足的生火材料在雪山上,没有植被,没有动物,没有可以点燃的东西。

他们烧掉了随身携带的总共7500美元纸钞。

夜幕降临,气温迅速下降到了零下30度。

幸存者们翻出了行李中所有能御寒的衣服或毛毯,裹在身上,钻到了机舱避难所里。

大家紧紧地都挨在一起,面对面,以便自己呼出的热气能喷到对方的脸上。

当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幸存者们知道熬过了第一夜。

然后他们发现,有5个受伤的同伴在夜里没有撑住,死了。

唯一支撑大家能坚持下去的信念,是等待搜救队。

幸存者们有一个小型的晶体管收音机,能断断续续收听到外界对飞机失事的反应以及搜救的进展情况,但他们却无法向外界主动联络。

乌拉圭空军联合智利空军和阿根廷空军,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搜救工作。

他们划定了各自的搜索范围,开始在安第斯山脉的群山间来回搜索。

然而,由于安第斯山脉中雾气缭绕,飞机的机身又是白色,隐藏在白雪中很难被发现,所以搜救队始终没有发现飞机残骸。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幸存者们的生存必需物资开始慢慢减少。

事实上,因为是一次短途旅行,他们并没有随身携带多少食物。

飞机失事后,幸存者们能找到的食物,无非就是一些巧克力、沙丁鱼罐头和酒。

在失事后的最初几天里,他们将这些仅存的物资收集起来,严格按照供量分配,每人每天只能吃到一点巧克力、罐头以及喝几小口酒。

至于饮用水倒是不缺,想办法将雪融化,就是取之不竭的水源。

然而,在高山缺氧,强紫外线照射以及食物短缺的情况下,一些重伤员还是撑不住了,其中就包括南多的妹妹苏珊娜南多的母亲在坠机时就已遇难。

第七天晚上,原本就身受重伤的苏珊娜开始进入弥留状态,而已经苏醒过来的南多却无法做任何事没有药品,没有食物。

他用毯子裹着17岁的妹妹,紧紧抱着她。

苏珊娜此时已无法说话,只能用眼睛望着哥哥。

南多看着妹妹在自己的怀里死去。

苏珊娜生前的照片

最糟糕的消息,是在第十天到来的。

在这一天,幸存者像往常一样,聚集在一起用晶体管收音机收听外界的消息,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足以击碎所有人信心的播报:

鉴于搜寻10天后依然没有结果,三国联合搜救队决定停止搜索。

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再会来寻找他们了。

冰寒刺骨,空气稀薄,阳光刺眼,没有人烟,没有食物,没有救援,在这3600米海拔高度的群山之中,他们该如何生存下去?

用来储备食物的储藏间,已经空了。

他们尝试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吃皮带,吃皮箱,但因为这些东西里都加了化工原料,已经无法入口。

如果说严寒、缺氧和紫外线照射还勉强能够再应付一阵的话,但饥饿是摆在所有幸存者面前的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很快,他们就都要被饿死了。

在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早上,南多看着同伴卡里托斯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我想吃了那个飞行员。

吃人,是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的一件事。

但是,当人的信念几近崩溃,意志沉入谷底的时候,唯一残存的求生欲望,会让他们做出原先根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当南多向卡里托斯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卡里托斯立刻向另一个同伴阿道夫转述了南多的话,说南多疯了。

但阿道夫的回答却让卡里托斯感到惊讶:

不,他没疯,我其实也想了很久了。

吃掉同伴的尸体,这个念头其实早就在很多幸存者们的心间酝酿,就等谁先提出来而已。

大概在5、6个小时之后,幸存者们已经取得了一致意见:食用遇难同伴的尸体。

为了能活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当时幸存者们用舷窗玻璃磨制的一把小刀,用来割肉

当然也有一些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内心的幸存者,于是同伴就用宗教理念的圣餐来说服他们:

基督用他的体与血,以非流血的方式自献于圣父作为祭物,并且把自己赐给信徒,作为信徒灵魂的神粮。

而另一些人则看得更实际:

那一具具尸体,拥有幸存者们急需的脂肪、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与其让他们慢慢腐蚀,不如用来救活着的同伴的命。

于是,同伴原先被掩埋的尸体从雪地里又被拖了出来。

当一块块被火烤熟的肉送入嘴中的时候,幸存者们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好转,似乎又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但这时候,他们每个人的心情又都是复杂的:庆幸,愉悦,感恩,愧疚,自责,惭愧

大家对先吃飞行员的提议原因心知肚明:因为其他遇难者都是大家熟识的朋友乃至亲人,而飞行员大家都不认识他。

晚上,他们手拉手围成一圈,一起立下了一个共同需要遵守的誓言:

如果我死了,你们可以食用我的尸体,不要心存顾虑。

幸存者们当时在机舱避难所的一张合影,请注意右三椅子旁边的东西,应该是一段人体的脊椎骨

在解决了食物问题以及吃这些食物的心理障碍之后,幸存者们的处境似乎一下子好转起来。

入夜,他们蜷缩在机舱残骸中,相互依靠,相互取暖,相互鼓励。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为他们挡风遮雨的机舱避难所,其实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

雪崩,是在坠机后的第18天夜里突然发生的。

在这之前,连续下了三整天的雪。

在第三天的夜里,在机舱避难所的山谷上方,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一时之间,仿佛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呼啸而来的雪崩瞬间就掩埋了机舱避难所,把所有幸存者结结实实地埋在了雪下面。

大多数幸存者在睡梦中就被埋在了深雪下,他们姿势扭曲,动弹不得,关键是还面临缺氧的危险75%死于雪崩的人都是因为缺氧。

先脱身的人开始拼命挖自己被雪埋住的同伴,一个个地扒出来,但是他们还是悲伤地发现,又死去了8个人。

这8个人,入睡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伙伴。

而这场雪崩从某种意义上也拯救了剩下来的幸存者:

首先,积雪覆盖了机舱避难所,使他们躲过了后来几天的暴风雪。

其次,他们少了8个要吃饭的人,反而多了8具尸体作为口粮。

暴风雪停止后,大家把机舱避难所扒出雪堆,晒干坐垫,打扫舱内,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

但大家的情绪更低落了:尸体的肉只能保证他们最低的能量摄取,低温和缺氧,以及看不到生机的未来,时刻在威胁每一个幸存者的生命。

老基督徒队曾经的合影

一天晚上,一个叫阿图罗的幸存者向伙伴泽比诺扔了一个东西,被惊醒的泽比诺问怎么了?阿图罗说自己觉得就要死了。

一个小时后,阿图罗就死了。

接下来是一个叫图卡提的小伙子,他也说自己就要死了。

这个橄榄球队的精壮小伙子,此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全身体重不会超过25公斤。

图卡提没多久也死了,他是带着微笑死的。

在那段时间里,死亡其实成了一种解脱,比它艰难的,是努力活下去。

也正是这次雪崩,让幸存者中的几个人下定了决心: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走出去试试。

12月12日,离坠机过去整整2个月的时候,还活着的16名幸存者们选出了一支三人探险队。

事实上,幸存者们之前已经尝试过几次探险,但都因为恶劣的天气和缺乏装备而失败返回,唯一一次有收获的短途探险,是在南面的山谷里发现了当初被撞飞的飞机尾翼。

那次发现让幸存者们又找到了一些衣物和食物,还发现了一台无线电发报机以及一台照相机。

因为缺乏相关专业人士,他们寄予厚望的无线电发报机最终没能运转,但那台相机却非常重要:他们用它留下了很多珍贵的照片。

当时幸存者们的想法是:如果在50年、100年后人们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会从相机里知道有人曾经生活在这里。

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当初用这台照相机拍下来的

12月12日,南多、罗伯特和维泽汀三人组成的探险小组准备出发。

在出发前,剩下的幸存者们给他们送出了最诚挚的祝福。

对于外出寻找求生机会,最坚定的是南多,而其他的人意见其实多少有些矛盾:

如果一直呆在这里,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死路一条,但离开还算温暖的机舱避难所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寻求极其渺茫的求生机会,又是很多人害怕的。

但不管怎样,大家都承认:在冰天雪地里愿意去探索的人,是真正的勇士,他们肩负着所有人的最后一丝生还希望。

南多(右)和罗伯特在橄榄球队时的合影,罗伯特是第一个站出来愿意和南多一起出发的人

至于前进的方向,探险小组决定朝太阳落山的方向西面前进。

理由只有一个:

副驾驶在临终前曾告诉他们,飞机已经飞过了安第斯山脉,在山脉的西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只需要翻过一个小山头,就能看见智利那一边翠绿的山谷了。

以他们掌握的专业知识,不可能去质疑副驾驶的判断,但副驾驶的判断恰恰就是错的:

他们其实是在安第斯山脉的中间。

事实上,如果他们当时选择往东走,只要步行29公里,就可以发现一家旅馆。

但在那时候,谁都不是上帝。

黑色的小飞机标志为坠机地点,而幸存者当时以为自己身处蓝圈中

探险队员们带着充足的食物,背着用飞机绝缘材料制作的睡袋,穿着用座椅坐垫制作的雪地靴,出发了。

在临行前,南多关照他的伙伴卡里托斯说:

我一定会努力回来救你们的,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需要用到我母亲和妹妹,就用吧

然后,三个人就头也不回地向西面一步步走去。

南多之所以那么坚决要走出去,有两个理由:

第一,他想回到自己的父亲身边。

第二,他不想等到自己不得不用母亲和妹妹的那一天。

三个没有任何登山经验的人,在冰天雪地里,开始用最原始的工具翻山越岭。

在一个斜度呈45度的山坡上,三个人要足足攀登600米,他们每吸五口气,才能勉强挪动一次腿。

爬一步,滑半步。

每当有人想放弃的时候,南多就鼓励伙伴:

只要你还有呼吸,就一定要前进,直到死为止,这样我们就没有遗憾了。

在苍茫的雪山背景下,三个人只是三个小黑点(此为纪录片还原画面)

这三个人,确实是准备死在路上的。

当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攀登上第一座山峰峰顶的时候,全都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在山那一边将看到翠绿的山谷,但是,360度环绕他们的,却依旧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身处安第斯山脉中这个事实了。

南多当场就瘫倒在了地上:

我们应该是会死在这里了。

罗伯特握住了南多的手:

是的,但至少我们是死在一起的。

眼前的景象确实足以击溃任何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没多久,南多又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来吧,我们继续走。

为了加快速度,三个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体力差的维泽汀先返回机舱避难所,把衣物和食物都留下,而南多和罗伯特继续前进。

在峰顶,南多看到远处的两座山峰之后,就再也没有山峰了,这也坚定了他们的决心:出路,应该就在那里。

两个人互相搀扶,一步一颠地又继续走了6天。

2005年12月,一支专业的登山队带齐所有的装备,重新走了南多他们当时走的路线,认为在缺乏专业训练、装备以及必要给养的情况下,当初他们两人的艰苦程度超出想象

到了12月21日,也就是南多他们出发的第九天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足以让喜极而泣的场景:

就在前方不远,融雪消失了,出现了绿色的植被。

这说明,他们即将跨越雪线。

没多久,更多让他们振奋的景象出现了:

一条河流,几丛野草,无数簇的野花两个人立刻就把野草拔了出来,放到嘴里咀嚼。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空罐头。

罗伯特说,这个空罐头可能是从上空飞过的飞机上丢下来的,南多告诉他,飞机飞行时是不能开窗的。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发现了人类活动的迹象。

再往下走了一段路,他们被一条湍急的河流挡住了去路。

这时候,罗伯特使劲拉了拉南多虽然两人那时候都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力气了说:

看,那里是不是一个骑马的人?

南多举目望去,在一条湍急的河流对面,真的是有一个骑马的人。

那是一幅有点诡异的画面:

南多和罗伯特对着河对岸的骑马人大声喊叫他们兴奋于终于碰到了人。

而那个骑马人看着河对岸两个像野人一般的人呆住了他震惊于这个地方这么可能出现人?

由于河流湍急,喊话的声音被河水声覆盖,双方没能达成有效沟通,而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南多和罗伯特在河的这一头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5点多,南多就起来再一次来到河边,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骑马的人。

在再次喊话失败后,那个聪明的骑马人用一张纸卷住一支笔,绑在一块石头上隔河扔给了南多。

南多很快就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又扔了回去:

我是一个乌拉圭人,我们的飞机坠毁了。

我们已经行走了10天,我有一个朋友在上面。

他受伤了。

在飞机那儿还有14个受伤的人。

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儿,但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没有食物,我们都很虚弱,你们什么时候能来把我们接走?

求求你们,我们走不动了,我们在哪儿?

那个骑马人接到纸条后读了一遍,吃惊地抬头望向了南多,然后又低头读了一遍,随后向他做出了一个你们等在这里的手势。

然后,他向南多扔过去一块面包和一块芝士,随即骑马走了。

大约20个小时后,骑马人带着4、5名骑马的军人再一次返回了河边南多后来才知道,这位骑马人赶了10个小时的路,最终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军事哨所,搬来了救兵。

直到那一刻,南多才真正确定:他,还有大家,都得救了。

南多(左),罗伯特(右)和发现他们的那位骑马人(中)

南多骑在搜救军人的马上

南多和罗伯特获救的第一时间,就要来了一张地图。

在地图上,他们向搜救队指出了坠机的大概位置,搜救队非常吃惊:

那里是阿根廷,你们不可能从那里走到这里。

南多回答:

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我们就是来自那里。

后来人们通过GPS定位,测出南多他们当时步行了大概60公里,但那不是平地上的60公里

两架空军的直升机随即载着南多,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坠机地点。

在机舱避难所的14个幸存者,先前已经通过收音机听到乌拉圭大使宣布找到了两个从大山里走出的幸存者,早已在那里翘首期盼。

当南多走下直升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冲了上去,围住他,拥抱他,哭着,喊着,笑着。

当时从直升机上拍下的画面

当时大家拥抱的画面

一架载有45人的飞机坠毁在3600米海拔的高山无人区,经过整整72天后,奇迹般地生还了16个人。

这个新闻无疑轰动了全世界。

各国的新闻记者潮水一般地涌向那些幸存者,问他们各种问题,其中最集中的一个问题是: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吃什么?

新闻记者采访南多

最初,南多他们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事实的真相是无法隐瞒的,最终他们还是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的震撼力并不亚于他们能奇迹归来虽然之前媒体记者们已多少猜到了一些。

西班牙的一家报纸当时用的标题就成了食人族归来。

当时某报纸的新闻标题:《16个空难幸存者是靠吃死去同伴的尸体活下来的是真的吗??》

但更多的媒体,却也开始和读者一起探讨一个话题:

如果当时换作是你,你会怎样做?

让南多他们欣慰的是,当他们在医院接受治疗时,一位牧师专门找到了他们,对他们说:

你们做了正确的事情。

不久之后,天主教会也认定,他们当时所做的,并没有错。

这让南多他们最终得到了慰藉:

在生死攸关的关头,他们做出了选择求生所必须做的选项,但他们并没有变成野蛮人,而是相互扶持,相互鼓励,最终一起走出了安第斯山。

人们把这16名幸存者称为安第斯山奇迹,而那些幸存者们却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人类被逼到绝境时,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活着。

历史君说:

这一次写的空难事故有一些特别,因为主要是空难发生后的故事。

但其实和之前写的那些空难故事有一点是共同的:

在突然来临的巨大灾难背后,那些触动乃至震撼我们人心的人性:匆匆写下遗书拜托妻子照顾好孩子的乘客,愧疚一生却依旧被遇难者家属刺死的航空管制员,试图驾驶飞机但最后一刻功败垂成的乘务员,以及,最后走出绝境救出同伴的英雄。

我相信,安第斯空难的幸存者们在人生的后半阶段肯定还有故事,比如如何调整自己的心理,如何忘记一些噩梦,以及,如何面对那些遇难者的家属。

但有一点我确信,那就是他们会无比地珍惜余下的生命。

每年的12月22日,他们都会有一次聚会那是他们生还的日子。

而他们中的一些人,会不止一次再次回到安第斯群山中的那个地方。

人在遭遇一些绝境的时候,往往只会有一个意念:

活下去!

而在绝境逢生之后,他们又会由衷明白一个道理:

活着,真好。

有一次,南多和罗伯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地方,这一次是开着车,沿着他们当年走出来的那条路上前进。

在路上,他们又发现了一个骑马的人。

经过辨认,正是当年他们的救命恩人。

他们从后面开了上去,摇下车窗,对那位骑马人开玩笑说:

你好先生,我想我们可能迷路了,能告诉我们正确的路该怎么走是真的吗??

骑马人转头,看到了他们,立刻就认出了他们俩。

那一刻,三个人都痛哭失声。

多年后,南多和罗伯特与那位叫赛尔杰奥的骑马人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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